韩信真的有谋反之心吗?真的到底是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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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韩信汉朝第一名将,中国最后一位国士,一生塑造二十多个成语的男人。他打败了西楚霸王项羽,助刘邦夺得了天下,最后却死在了吕雉手中。千百年来,韩信墓前一直挂着一幅对联,上面写着——生死一知己,存亡两妇人。那么究竟是韩信谋反当诛,还是刘邦兔死狗烹、鸟尽弓藏?

  韩信第一个知己叫萧何,他用国士无双四个字,评价从来没有真正带过兵的自己。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萧何月下追了数百里,将心灰意冷的韩信带了回来。他郑重地对刘邦说:“韩信这种人,是当世无双的国士。您如果就想龟缩汉中,那韩信没有用;可如果您想夺天下,非用韩信不可”!

  韩信的第二个知己叫刘邦,他让二十多岁的自己,一步登天成了大将军。多年之后,做了齐王的韩信,依旧记得那个下午 ——在汉军将领的唏嘘声中,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兵的毛头小子,成了汉军第二人。所谓性格决定命运,那个受漂母一饭之恩,就许以千金相报的韩信。望着刘邦的身影,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。

  对于一个真正的士来说,知遇之恩,是值得以性命来报答的。司马迁在《刺客列传》中,如此诠释国士的真谛——“国士遇我,我故国士报之”。国士无双的韩信,用三分之二的天下,报答了刘邦的拜将之恩。京索之战击退项羽追兵;平定魏国、赵国、燕国、齐国;而后十面埋伏项羽于垓下;韩信终显“兵仙”本色。

  项羽遭遇垓下之围后,楚军说客武涉,对韩信说:“如今汉王与项王相持,您投向汉王那汉王就胜,您投向项王那项王就胜。如果今天项王败了,汉王下一个要灭的就是您。您何不背弃汉王,与项王共分天下呢”?

  武涉说的没有错:刘邦适合做主公,但项羽适合做盟友。对籍籍无名的韩信来说,刘邦能让他封侯拜将。但对于齐王韩信来说,刘邦要的是天下一统,而项羽只是想做西楚霸王。解决了项羽,刘邦一定会找韩信的麻烦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因为他要做的是皇帝,而不是霸王。

  但韩信对武涉的回答,不关乎任何利益,完全是国士的价值取向。他说:“昔日我在项王麾下,不过是个执戟郎中,说话没人听,献策没人用。是汉王让韩信做了大将军,让我统领数万兵马,令我纵情施展,这才有了今天的韩信。汉王对我恩重如山,韩信就是死也不会背叛汉王。请为我代谢项王的美意,但韩信恕难从命”!

  楚军说客武涉走后,齐人蒯通又劝韩信作壁上观,以成天下三分之势。蒯通对韩信说:“您灭了魏国、燕国、赵国、齐国,水淹了龙且二十万楚军,早就功高震主了啊!你归顺楚国,楚人不会信你;您归顺汉王,汉王也会忌惮您;您只能置身事外,成那三分之势啊”!

  凭韩信的才智,当然不会不懂这些道理。但他还是说道:“汉王对我恩重如山,他用自己的座驾载我;和我穿一样的衣服;同我吃一样的食物。汉王的恩情,韩信哪怕穷尽一生也无法报答,我又怎么能背叛他呢”?韩信不是不明白蒯通的忧虑,而是将刘邦的情谊,珍视的比生命更加重要。

  甚至在长乐宫被杀之际,韩信依旧认为不是刘邦要杀了自己。他大声高呼:“我悔不听蒯通之言啊,今日竟为女子所害”!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韩信依旧认为,是吕雉害了自己,而不是刘邦。

  齐王、淮阴侯、大将军、相国,王侯将相全部做了一遍的韩信,没有刘邦的许可,吕雉敢动吗?而且动得了吗?吕雉杀死韩信,最重要的一环,是派相国萧何去请人。萧何可不是一般的相国,那是刘邦都猜忌的关中实权派。当时的吕雉,还不是太后,没有刘邦的允许,萧何怎会听命谋害韩信?因此,韩信没有谋反之心,但刘邦依然杀死了“兵仙”。是功高震主,所以刘邦决定除掉韩信吗?恐怕不是,是韩信的年龄害死了自己。我们对韩信的关注,往往集中在“兵仙”的光辉上,而忽略了他二十七岁就登台拜将的事实。

  韩信死于公元前196年,时年35岁;刘邦死于公元前195年,时年61岁。事实就是:汉朝建立6年,韩信虽然兵权被夺,但一直安然无恙。而吕雉害死韩信的第二年,刘邦就以61岁高龄驾崩了。不是刘邦害怕韩信功高震主,而是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,他不愿也不能留下这个隐患。

  因此,刘邦回到长安,见到韩信尸体后,是且喜且怜之。没有任何的愤怒、不解、质问,只是在高兴之余,有那么一丝悲怜之情。他明白他已经时日无多了,太子刘盈的懦弱让他不安,他必须除掉正值壮年的韩信。这很残酷,但35岁的年龄容不得放纵!刘邦不放心储君刘盈,也太了解韩信的能力了。这就是淮阴侯韩信,他是一个精神独立的士,一个略不世出的国士!他是战国“士”阶层,最后的传承者,士为知己者死的最后光辉。随着大一统进程的推进,分封制的消亡,“士”阶层消失在了历史的云烟之中,留下的只是“士”精神的传承。

  韩信用自己的死,向世人展示了国士最后的风采;甚至在死亡的那一刻,他仍没有抱怨刘邦半句。漂母一饭之恩,他许以千金相报;刘邦拜将之恩,韩信虽死不叛;所谓国士无双,舍“兵仙”再无二人。

  这就是《史记》中,淮阴侯韩信的故事。《史记》不仅仅是一本史书,也是一部文学性极强的作品。它既有深厚的历史沉淀,也有爱憎分明的人物形象。因此,鲁迅称赞《史记》是“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”。历史就像一面镜子,不仅记录着人类社会的成功与失败、兴盛与衰退,而且蕴含着无数得失、兴衰的奥妙。